义乌小说网为大家提供游鹰戏凤全集最新章节
义乌小说网
义乌小说网 玄幻小说 短篇文学 校园小说 官场小说 乡村小说 重生小说 武侠小说 穿越小说 架空小说 灵异小说 经典名著 言情小说
小说排行榜 同人小说 网游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耽美小说 伦理小说 科幻小说 推理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全本小说
好看的小说 小镇情慾 神雕旧事 山村媳妇 渔舟唱晚 倚玉偎香 黛玉初啼 女友出轨 女人如雾 家出百合 综合其它 总裁小说 热门小说
义乌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游鹰戏凤  作者:竹君 书号:33334  时间:2017/7/20  字数:13625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秦母自知闯下滔天大祸,拉著秦灵儿就往西跨院里躲。

  “早知道怕死,就别整人家啰。”灵儿噘著嘴说。

  灵儿本来跟表姐约好出去逛市集的,现在可好,被母亲拉到这儿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放人。

  “死丫头啰唆什么?没见到你娘心慌得很,来陪陪我会死啊?”如果早知那位郡主会如此袒护下人,她说什么也不敢为秦天出气了。

  走到边,看看依然沉睡的秦天;今儿个气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前几苍白中透著令人发寒的死青,显然伤势是好了大半。

  “大夫怎么说?”她问著一直在旁伺候的总管兼太守贴身护卫的索米拉。

  “葛大夫刚才来过,看了大爷之后开了两帖葯就走了,只吩咐要继续细心照料,旁的什么也没说。”高壮黝黑的索米拉回道。

  这么说是没有危险了!

  秦母一喜“那有没有说大爷什么时候会醒?”

  “这…”事实上秦太守几天前就醒了,只是夜里都出去追查那夜闯入府的黑衣人,以致于白天才会在睡觉。

  索米拉支支吾吾,让秦母跟灵儿脸色一黯,误以为是还没完全好“算了,你下去吧!”

  “是。”索米拉低头走到门口,正打算退出去时,就见秦梵远远的走来。“三爷。”随即向他使了个有人在里面的眼色。

  “嗯。”秦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才走进屋,就见秦灵儿跑了过来“三哥,你到哪去了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娘出事了?”

  “知道。”他走到边,先瞧了瞧在假寐的大哥,见他今天的脸色又比昨天红润了些,这才放心的睨向神情慌张的老母。“怎么了?娘。”

  秦母恨恨的瞪他一眼,瞧着他脸上的笑意,分明这浑小子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故意来诓她。

  “你娘都大祸临头了,你还那么开心。”真是个不肖子。

  秦梵讪讪的笑了下“放心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嫂不会找官府来办你的。”就算要办,也得回到关内才有人敢办;在敦煌他们秦家最大,太守的官位最高,太守不办还有谁敢办呢?所以娘这个心是白的了。

  “瞧瞧你,一点都不关心你老娘,我…我怎么会那么命苦?生猪生狗都比生你们这几个兔崽子好。”指指秦梵、又指指灵儿,指到上的秦天时,终于忍不住的悲号起来。

  “娘。”实在忍受不住老娘这呼天抢地的悲号声,灵儿捂著耳朵走过来,掩住娘的口叫道:“娘,求求你别叫了,要真害怕不如去找大嫂吧!苞她赔个不是不就得了,谁叫你要打人家呢?”

  打!秦天假寐的眼猛然睁开,身子弹坐起来。“娘打郡主?!”

  “可不是吗?还打了两耳光,连她身边的丫环都被打肿…”灵儿突然住了口,惊讶的瞪著上坐著的人。“大…大哥你醒…醒了!”

  “废话。”秦天跳下来到秦母面前,那股生龙活虎的劲儿根本不像重伤在,快剩一口气的样子。“娘为什么打郡主?知不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知道…”秦母的心已经够了,被秦天这一吼更是无所适从。“就是知道才会这样心烦啊!”“还是灵儿说得对,去赔个罪吧!”秦梵凑热闹的道。

  “谁说要去赔不是了,我是婆婆耶,婆婆教训媳妇有错吗?”

  “没错,那你还慌什么?”秦梵戏讽著。

  “我…”秦母一时心虚语,眼光一瞥就瞪向之前假寐的秦天,将所有的气都出在他身上“你,还不都是你,我就说皇族的人娶不得吧!你看现下可好了,才进门没多久就出麻烦事了,万一她发狠告上京里去,我们全家还不被皇帝老子斩了吗?”尤其是她,会死得很难看。

  秦母的尖叫声打破一室平静,绕著儿子打转数落的身影更是让两个儿子头昏脑

  秦天叹了口气,著发疼的太阳,一偏首对一旁的秦灵儿命令道:“灵儿,送娘回房去。”

  “才…”灵儿要说出口的“不”字在秦天的警告眼神下硬生生的了回去,心不甘情不愿的一福道:“是,大哥。”

  扁著嘴,拉著情绪失控的母亲,不甘愿的走出去。

  “不行,娘。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想办法。”秦灵儿到底还是怕秦天,只得使计转移秦母的注意力。“我们找二哥去。”

  “说得是。”完全没了主意的秦母点点头“对,反正在这里也没啥用,我们找你二哥去,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跟郡主相处了这么多天,一定了解郡主的子,找他一定帮得上忙才对。

  “是啊,娘。二哥一定成的。”秦灵儿拐著母亲离去。

  在房内听到这话的秦梵,莞尔一笑。二哥会帮她们才怪!刚刚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二哥的脸冷得像千年寒冰一样,如果她不是他们的老娘,二哥早就派人绑了,哪还留得到她跟灵儿自动送上门去求他,简直是自投罗网。

  不过想想也真奇怪,郡主又不是二哥的媳妇,他干嘛火气这么大?发脾气的人应该是…大哥才对。

  “对著我笑干嘛?”秦天被他突然抛来的笑脸感到奇怪。

  “没干嘛,只是突然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已。”秦梵随即走向秦天的身边道。

  “可怕就不要想了。”他这个弟弟越来越叫人捉摸不清,嬉笑的背后是让人骇怕的精明跟善于算计,什么事都难逃他的眼睛。

  “事情查得怎么样?京城方面怎么说?”秦梵问。

  “都差不多了,只等京城的命令一来就可以一起行动。”他走到后面的书柜旁,从暗格内取出一卷黄绸密旨来。

  这是他答应秦梵的承诺,等事情一底定,就让他知道密旨的内容。

  秦梵接过密旨,边摊开来边问:“你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

  “再两天吧。娘跟妹妹都知道了,二弟应该也瞒不住,是该把身分调换回来的时候了。”

  秦梵点点头,目光移向手中的密旨。

  下敦煌太守秦天密书--

  朕初登基,朝政未定、后宫未安,今晋王府怡安郡主温良贤德,有意选入东宫主掌昭。但恐太后、和玉公主心生不良。为防其不测,特将怡安远送敦煌暂居,待太后羽肃清、朕得回政权之后,再予召回,届时将以敦煌以北三城为酬,钦此谢恩。

  以下则盖上玉玺宝印,说明这是新皇的亲笔密诏。

  “你跟皇上做易?!”

  “划算的。”他答。

  “是很划算。”秦梵哼笑道“只是另一个人看了会怎么想呢?”

  秦天不置可否的耸肩道:“只好到时候再向他赔罪了。”

  ****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敦煌庙会及赶集的日子,所有不常出门的夫人、小姐,大都会选在这一天利用礼佛的名义出来外面溜达逛逛,秦家的老夫人、小姐当然也不例外。

  一大早,秦母跟秦灵儿的前脚刚出门,管厨役的福嫂后脚就跟著溜到芃瑄房里,将她和红珠一起拐带出来。

  芃瑄犹豫著“可以吗?老夫人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自从来到敦煌后,她几乎关在后院里,连前厅都没踏进去过一步。

  “可以的,可以的。”福嫂热情的招呼她看看东边的绣摊,又看看左边的小吃摊“这初一、十五是媳妇向公婆、夫婿表示心意的好日子,所有孝顺的媳妇都要在这一天到庙里祈福。祈求婆家富贵荣昌,祈求娘家的爹娘能平安,这样才能讨得婆婆的心,也是为人女儿应该有的孝心。”福嫂不忘向她解释一下敦煌的风俗民情。

  被福嫂说得好像不出门去上香就是大不孝似的。“可…也得告诉婆婆一声才行吧!”免得再发生像前的事,那就糟了。

  “问什么?老夫人跟灵儿小姐一早就出来了。”福嫂笑着说,拉著她们就往一处香火鼎盛的庙里去。“咱们这儿的三王庙最灵了,有求必应。郡主、红珠姑娘,你们也求求,一定能让你们心想事成。”福嫂为两人各点了三炷香后,就急巴巴的抢站位子,见人群中好不容易空出两个拜垫,马上“咚”一声扑倒扒住。

  看得芃瑄跟红珠都不自觉的笑了,没想到这福嫂除了热心外,连抢占位子的功夫都有一套。

  “郡主,你想我们要求什么呢?”红珠思考著问。

  “难得出来一趟,就求你想求的吧!”芃瑄盈盈一笑的道,在皇城时她跟现在一样,都是被锁在王府里,从来也没机会去看看民间的生活,更别说是这种万人钻动的热闹聚会了,所以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稀奇而且新鲜的。

  上完香,福嫂胖硕的身躯又在人里开出一条小路来,保护她们不被挤扁的走出三王庙。

  顺著沿街叫卖的市集,福嫂领著她们半玩半参观的游逛,看见她们平沈黯的眼眸变得晶亮有神,福嫂的嘴也笑开了。

  埃嫂摸著怀里的私房钱,眼睛四下的张望着,就朝最近的一个摊贩走去,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三枝类似“麦芽糖”的零嘴了。

  “郡主你瞧,这玲珑糖在我们这儿可是顶有名的,好吃不黏牙,您尝尝。”福嫂喜孜孜的一人递一枝给她们。

  芃瑄是身分尊贵的郡主,从不曾站在人鼎沸的街道中吃东西,因此拿著“玲珑糖”竟有点不知从何咬下去的尴尬。

  倒是红珠,憨丫环野惯了,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张口就咬了一大嘴,在口里嚼了两下后直嚷著好吃“郡主你也尝尝,真不错耶!”她催促芃瑄也吃。

  芃瑄拗不过两人的好意,微淡一笑,轻轻的了一口,果然甜软可口却不黏牙,跟京里的“麦芽糖”真的不同。

  三人边吃边笑着逛市集,享受来到敦煌后最轻松自在的一天。

  正当三人聊得正起劲时,前方围聚的一团人吸引住她们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红珠吃著口中的玲珑糖,一双大眼骨碌碌的看向那群人。

  三人中最矮的福嫂伸长脖子跳了几下,想探头看看那里出了什么事,只可惜跳了老半天还是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而已。

  “好…好像是…灵儿小姐跟…唉,看不太清楚。”

  “什么?灵儿小姐!”旁边的红珠一听,马上伸长脖子跟著跳动起来。

  芃瑄一听到灵儿的名字,马上神情紧张的捂住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福嫂曾说过灵儿是跟老夫人一起出门的;现在灵儿在这里,那是不是代表老夫人也在这附近呢?

  原本开心的脸庞倏地恢复往日的黯沉。

  红珠几个有力的跳跃就让她看清人群里发生了什么事。“啊!是老夫人,还有灵儿小姐…她们在…吵架!”红珠一阵大叫。

  芃瑄跟福嫂都吃了一惊“你有没有看清楚?”福嫂拉著她的衣服追问。

  “有啊!”红珠拉开她们的手,又朝上跳了几下,还特别谨慎的问了福嫂“老夫人出门时穿的衣服是暗红色带黑金边的,对不对?”她再跳一下“小姐穿的是…绯红色的蝴蝶裳,头戴的是蝴蝶钗,对不对?”

  她越说,福嫂的嘴张得越大“真的是老夫人在跟人家吵架?快,我们快去帮忙。”左右手各一拉,抓著芃瑄跟红珠就往人群里钻。

  “你说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敦煌太守的老娘还会坑你吗?你这东西明明是假货,说什么是关内来的苏绣,我看根本就是这附近绣出来的劣东西,不值几文钱。”她们一挤进人群中,就见秦母双手叉,一脸正气凛然的教训绣店老板,路见不平的为一位年轻商贾说话。

  “我瞧你这年轻人也真是笨得可以,要出来做织绣生意竟然不识货!喂,敢情是你家里有闲钱没地方花,叫你出来赔著玩的是不?”

  秦母一席话,骂得那年轻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好不羞愧。

  一直在旁边呱呱反驳的肥胖老板,见秦母越说越起劲,看戏的路人越聚越多时,一张肥睑更涨成猪肝,渐渐泛出的肥油更成串的滴下,嘎叫的更难听“喂…喂…喂,死老太婆。你饭可以吃,话不能说,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这绣店百年老字号,从来不拐骗坑人,你若是不识货趁早滚到一边去,别碍著我…哎呀。”

  一阵缦骂还没叫完,就被站在一旁的秦灵儿给“啪啪”两声,赏了两记重重的大耳光,痛得那店老板捂著睑,哀叫不已。

  “嘴巴放干净点,再嘴脏话的侮辱我娘,小心我拔掉你一嘴牙。”灵儿嫌恶的拍拍手,还随手拿下条绣巾擦了擦。

  “哇…哇,这是皇上御用名绣织出来的宝贝,你…你这不识货的丫头…”店老板又哇哇大叫起来,可是发飙的脸一瞥到秦灵儿紧握嘎响的拳,又马上畏缩的捂住了口。

  骄蛮的灵儿一甩首,当着众人看戏的面,哼声一笑叱道:“你要再试试?”

  店老板吓得一缩,更往后退去。贼溜溜的眼朝左右一转,突然拿起地上摊了一地的绣品,期期艾艾地转向看戏的众人,博同情的哭诉起来“呜…呜…各位乡亲看看,我…我不过是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攒点小钱儿养家活口而已,想…想不到就碰上了这些坑人的土匪,你们…你们替我评评理呀!”果然是个狡猾的人,瞧他的贼眼转两转,马上就滚下一堆泪水,看得灵儿好不恶心。

  “去你的瞎狗眼,不长长眼睛也长长见识,本小姐像土匪吗?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土匪了。”灵儿顺手一拉,就把倒楣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揪了过来,推到那店老板的面前“灵儿烦你告诉这瞎眼的,我是谁。”

  那人没想到看戏也会看出事来,颤著身子嗫嚅的道:“她们是秦太守的母亲跟妹妹,她是秦灵儿小姐。”

  “太守的母亲跟妹妹!太守的母亲跟妹妹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的欺侮人了吗?”

  “谁无法无天的欺侮人了?”灵儿一抡拳就想冲上前去,再教训他一顿。

  “干嘛…干嘛…太守的妹妹又要仗势欺人了?”肥胖老板边说边退的躲进人群里。

  “你说什么?”灵儿火气更旺,追过去就想打。

  “灵儿。”一道清柔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一个娉婷的身姿从排开的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还跟著一个妙龄俏婢和一个中年老妪。

  “是你!”秦母跟灵儿一认出来人,都讶异的瞠大了眼。“郡主。”

  芃瑄朝她们有礼的一颔首,款步走向由人群中又探出头来的店老板,刚才的一切她看得分明,也利用他们争吵之时拾起地上的一件绣品来看,果然如她婆婆所说,那些绣品都是本地人仿京里名绣,绣出来的劣品而已,确实有欺骗那年轻商贾之嫌。

  好在她从京城带有不少此类名绣的陪嫁织品,正巧可以拿出来与这些织绣做比较。

  “店家,你说这些都是皇上御用名绣织出来的上品,那请问我手上的这一方锦帕,你能认出来是哪一位名家绣的吗?”芃瑄优雅的递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方帕,盈然一笑的呈在众人面前。

  狡的店老板吓得头大汗,他刚刚会那么理直气壮是因为料定这些关外人没什么见识,没几个识货的人物,所以才敢死鸭子嘴硬的和太守妹妹死辩到底。可是现在局势不同了,无端端蹦出一个皇室郡主出来,这还能不把他玩死吗?

  别说郡主这号人物他顶撞不起,就是光瞧她来自关内、又长在富丽皇城,这区区绣品还会瞧不出真假来吗?他的底只怕早被这位郡主看穿了!

  腿一软、脚一弯,刚刚还恶人先告状的店老板,此时却像做错事的犯人,狼狈啜泣的跪在芃瑄的面前,不住的叩头赔罪。

  “你应该是对这位公子道歉才对,因为是你骗了他的钱。”芃瑄闪退一步,指著那年轻公子说。

  “是是…是。”店老板点头如捣蒜的朝芃瑄又叩了几下,才转向那名仍为灵儿失了魂的年轻公子。

  那名公子早被秦灵儿爽快的真情给住了,一双眼睛自始至终的盯著她,连现下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

  “喂,傻子。”灵儿瞧见他那股傻劲,不觉好笑。“人家都跪著求你了,原不原谅好歹也说上一声。”真是个笨书生。

  “原谅…原谅…”那年轻人回过神,看见跪在面前不住朝自己叩头的店老板,赶紧说道,并且扶他起来。

  “谢谢公子。”店老板充感激的说。一双眼睛还是害怕的睨向芃瑄,害怕她这郡主会将他关进牢里。

  芃瑄轻然一笑“放心吧!只要你保证下次不再骗人,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定…一定。”店老板不住的点头保证,叩头后离去;众人也给予郡主场喝采。

  “瞧大家这么开心,就知道这店家平常待人不好,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讨厌他。”红珠叹气的摇摇头,为他做人失败感到叹息。

  “每个人予人的评价不同,我们何尝不是如此。”芃瑄有些感慨的说。这种感触是来到敦煌以后才有的,在这里虽然每个人都对她有礼,却客气的疏离,就连婆婆看到她,也是忙不迭的痹篇,这教她怎能不感叹呢?

  幽怨的眼眸望向转身离去的婆婆跟小泵,芃瑄的心伤得更深了。

  “婆婆。”她带著红珠趋近请安。

  原本想转身离去的身影被她这么一叫,只好停住了脚步,不悦的回头“你怎么出来了?”

  若不是看在芃瑄刚刚为她们出气的份上,光凭她私自外出这条罪,就够她受的了。

  芃瑄望了福嫂一眼“媳妇听说这里的人每月这个日子,都会出来替相公跟婆婆祈福,所以…芃瑄也想尽尽这点孝心。”

  “是吗?但愿如此。”秦母柳眉一扬,冷睨著她,哼笑两声“别是约了什么人在这里见面才好。”

  芃瑄因秦老夫人这句伤人讥刺的话而身子一颤、脸色惨白。

  “没事的话别在外面抛头面,惹人闲话,早点回去吧!”秦老夫人说完,拉著灵儿离开。

  “金花。”走没两步,就被身后一道苍老有劲的声音叫住,熟悉而带威严的命令教她忍不住的回过头来。

  只见刚刚路人群聚的地方此刻已经散去,只留下一名发鬓如雪的老者,老人慈眉善目,雪白长眉下是一双光四的利眸。

  “叔公。”秦母认出这名长者,马上转回身子快步趋近。“怎么这么巧遇见您,您好久没有到府里去坐坐了。”一反瞧见芃瑄时的冷漠,秦母变得热情而有礼起来。

  “是吗?不是十几天前,逃邬成亲时才见过吗?”他抚鬓含笑,一副睿智老者的姿态。

  秦母尴尬的干笑两声,对这精明的叔公她一向是又敬又畏的。“是呀,才十几天不见哦!”还好这会儿人群都已经散了,不然明天又要传出笑话来。

  这敦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的事儿没有,就是闲话传得特别快。

  “怎么我刚刚好像听到这位姑娘叫你婆婆,不打算为我介绍介绍吗?”

  “这…”秦母扭著手中的帕子,有点不情愿,却又不敢违背叔公的意思。“她…她就是『那位』京城来的郡主,逃邬的新媳妇。”

  在敦煌,芃瑄跟皇上的风韵事跟京城一样传得人尽皆知,随著她的到来,这谣言传得更如野火燎原,越烧越炽,几乎成了家喻户晓、茶余饭后必谈的闲话了。

  这也就是秦母无论如何不肯接纳她,也不允许她出门的原因了。

  “嗯。”老者充智慧的眼光在芃瑄身上打量一番,再绕著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后,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芃瑄,太叔公。”虽然这名老者看来不苟言笑,可是慑人的利眸下是一份可以信赖的坚毅眼神,这个眼神让她想起成亲的相公,倍觉好感。

  “好,大方、有礼,不失皇家风范。”他赞赏的出笑容,转身对金花道:“该准备通知,还差敬茶一礼不是吗?”

  依照敦煌的礼节,新娘过门的第二天是必须向夫家的族亲行礼敬茶的,不然就不能视为夫家的一员;可是秦老夫人却因为秦闇代娶的身分,怕族亲看出端倪而刻意做罢,没想到这时太叔公又旧事重提,不免令秦老夫人有些迟疑、为难。

  “难道有什么不方便吗?”太叔公沉著脸问。

  “不,没…没有。”秦母一见太叔公生气,哪敢再推托敷衍,马上点头答应“一切全凭叔公做主。”

  “很好,那就决定三天后吧!”

  “这么快!”秦母惊愕的叫道。

  “当然,不然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这女人越来越不像话,人家郡主进门那么久却还不想正其身分,真是太委屈人家了。

  “谢太叔公。”芃瑄欣喜的谢道。

  ****

  “郡主,您饿了吧?喝个汤吧!”福嫂端著一盅刚熬好的汤,跟在红珠后面走了进来。

  坐在镜前正为后天准备见面礼的芃瑄闻言,淡笑的回过头来“福嫂,怎么又劳烦您了。”

  自从知道芃瑄为人温柔,又宽宏大量之后,福嫂就三不五时的熬汤来答谢她,以报答她的不杀之恩。

  “不麻烦…不麻烦。”福嫂讨喜的笑着,舀了一碗热汤就捧到她面前。“郡主舟车劳顿的远从关内嫁过来,人生地不的,怕您会水土不服,不好好补补怎么成呢?”

  每次她一熬汤来总会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赏赐,这些赏赐加起来都快比她一个月的薪饷还多了,怎么能不好好的特别伺候。

  但她的热情也著实教人无法消受。所以芃瑄只是将那碗汤放在桌上,既不忍拒绝她的好意,也不愿勉强自己喝下。

  “福嫂,告诉过你几次别郡主郡主的叫,你怎么老是不听呢?”

  埃嫂拙笨的一笑,在巾下抹了抹手上的油“对不住,郡主。我听惯了红珠这么叫,一时改不了口,所以…”她搔了搔耳继续道:“这样好了,不如我依您的身分称您夫人可好,既符合您身分,我也好记。”

  “随你吧!”“夫人”这个称呼芃瑄倒是喜欢的,这代表她在这个府里的身分,以及下人们的认可。

  “老夫人那里有没有照我吩咐的定时送补膳过去?”她转移要她喝下煲汤的福嫂的注意力问道。

  “有的有的,老夫人那里一两顿补膳,每不同,一次也没有重复过,而三爷跟灵儿小姐那每一汤也不曾间断过。”

  芃瑄的心肠极好,对待翁姑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不但每早晚亲自向秦老夫人问安,即便是对少爷、小姐也是一样礼数周到,半点都不敢轻忽怠慢。

  “怎么只有三爷跟小姐,二爷呢?”芃瑄微蹙眉的问,别是下人们忘掉了,教这位孤傲冷峻的二叔说她蓄意怠慢才好。

  “二爷?好些时没见到他了。”福嫂回忆著说:“好像夫人进门之前,就没看过二爷了。”

  “怎么会呢?他明明是护送著我们进城的啊!怎么会没见过?”一旁的红珠侧著头纳闷的问。

  虽然红珠跟郡主一样,都对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感到畏颤,但二爷明明跟她们进城,怎么会不见了呢?

  而且在城门口时,她明明还看到他跟总管索米拉在说话,后来因为要先回来准备新娘进门的事宜才先走的,不可能府里的人没看到,莫不是都瞎了眼吧!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说不定是大爷派他去做什么事儿也说不定。”福嫂道。

  埃嫂对这个冷漠不太爱讲话的二爷没什么印象,充其量只能说他是个突然倦鸟返巢的游子,或是路过家门的过客,反正他在府里的时间不多,不是带兵出城巡守,就是不告而别的失踪几年,所以除了府里一些特别年老的下人外,其他下人都对陌生的他搭不上话。

  答完了问题,福嫂的注意力又回到那碗几乎凉掉的煲汤上。

  “夫人别想那么多了,您人那么好,上天一定会特别眷顾您的,说不定会提早赐下麟儿给您,所以不补补可不行哟!”

  端起那碗汤,又巴结的递上去。

  “福嫂真爱说笑,没想到你厨艺好,连话儿也说得这么甜,我家郡主嫁过来才多少天,哪那么快就有身孕呢?”红珠微晕著脸,掩嘴笑道。

  “我才没胡说。”福嫂讨好的拉起坐著的芃瑄,打量著她说道:“就我看来,夫人秾纤合度,定是个多子多孙的福命,说不定这会儿肚子里就有一个了呢!”

  埃嫂一席话,引得芃瑄主仆一阵好笑“福嫂,别胡说,我们还没…”

  “还没怎么样啊?”福嫂对芃瑄突然止住的话语感到好奇。

  “不,没…没什么。”芃瑄怔忡的别开脸。她怎么了?怎么可以差点失言?差点告诉别人她跟相公根本没有圆房的事情呢!

  自从新婚之夜开始,相公都是早出晚归,不到她睡著了的时间不回来,起先她只当他忙,没有时间陪她;可是日子一久,她再傻也感觉得到他的疏离。

  在人前,他是个温文有礼的好相公,体贴又热情,仿佛是将她视为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般,可是在人后呢?

  疏离、冷落,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这样的相公,教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夫人快喝吧!汤都凉了。”福嫂端著碗又递过来催促。

  “这…”芃瑄为难的望着那碗汤,神情有些尬尴,不知是喝下还是拒绝的好。

  就在她犹豫之间,倏然一只大手伸了出来,越过她的肩膀将福嫂手上那碗煲汤端过去,仰头一口喝下。

  “大爷!”福嫂跟红珠一看喝的人是太守,都不大吃一惊,慌忙跪下。

  秦闇喝完汤,将碗放回福嫂手上的托盘“下去吧!”他挥了挥手命令。

  “是。”福嫂端著托盘领命退出去。

  他一回头,瞥见红珠还在房内,不由眉头一蹙。“你也退下。”声音肃冷。

  红珠吓得脚一颤“是。”马上逃命似的奔出房外。

  “相公。”芃瑄看了看他和被关上的房门,不知道他为什么提早回来,而且火气还这么旺。

  “你怀孕了?”他眯著眼望她,口气平和不带感情。

  芃瑄莫名的瞠了瞠眼,不明白他所言何来?“相公你怎么会这么问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根本…”一时羞涩的垂下头去,不好意思的出口的话语。

  “你在怪我?”

  “怎么会呢?”芃瑄淡然地道,觉得今天的相公有点不太一样,平常他虽然对待自己冷淡,可是从没有今天的可怕“芃瑄相信相公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她被他视得抬不起头来。

  “是吗?”秦闇淡淡一笑,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视自己。“你真的这么以为?不觉得委屈?”

  这个女人作戏的功夫一,几乎可以媲美享誉敦煌的“金描园”戏角金云娘了。

  倘若刚刚福嫂的话是真的,她敢背对著大哥做出寡廉鲜的事来,那他这个做弟弟的绝不能原谅她,一定要代替大哥好好的教训她才行。

  教训她跟皇上。

  “相公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是芃瑄做错了什么,引您不开心?”只消看他一眼,芃瑄的脚底就窜起了阵阵寒意。

  她眼底的惧意并没有打动他,反而让钳住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她因他的问而心生惧意,却也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意。她使劲的想挣脱他的钳制。“相公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成亲以来芃瑄如何,相公是最清楚的,有没有怀孕你会不知道吗?”忿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傲气的不让它下来。

  “成亲以后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可是以前的呢…”他俊逸的脸庞挂著一抹鸷而教人发颤的浅笑。此刻,她眼底竟莫名的浮起另一道相似的人影,与眼前的人叠映成同一个人。

  “秦闇…”

  秦闇一惊,握住她下巴的手倏地放开,猛然的愕了下。“你叫我什么?”口气更是森冷得吓人。

  芃瑄抚著发疼的下巴,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臣妾没叫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二弟,想起他来到边关接我时的神情,与相公此时的眼神十分相似,一时忍不住口而出罢了。”

  芃瑄莫名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秦闇的名字,就会引起他的不快,莫非两兄弟有仇,才会不许人家提他?

  “相公。”芃瑄不平复好自己紊乱的心情,走近他身边,执起他的大掌包裹在自己的小手内,贴向脸颊,冀望以温柔的爱唤起他的回应。“你一向不是入夜才回来的吗?此时突然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包容的将他一切反常行为归咎于他在府衙公务繁忙,太累了才会有的突然举动。

  纤细柔滑的白玉小手,轻轻的包裹着他的大掌,将他牵引到边坐下,那股由掌心传来的阵阵温暖教他震撼得无法言语。

  突然的,秦天信任的脸闪过他的脑海,他的身子像被雷击中似的震了一下,整个人突兀的站立起来,将手离她温暖的小手。

  他怎么了?这个女人是大哥的子,他的大嫂啊!

  虽然她的柔美有种想让人一拥入怀,要好好呵护的冲动,可是也不应该忘了她的身分,忘了自己的立场。

  深邃的黑瞳更形幽暗,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窒息的空气在两人间弥漫了好些时刻,终于在芃瑄几乎要忍受不住的滴下泪来时,他开口了,低缓而平和的道:“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两天后的敬茶礼取消,我不准你去见礼。”

  “为什么?”芃瑄不解的望着他。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你去而已。”

  不如说是你不肯在众人面前承认我好了。芃瑄心痛无语的咬住下,力量之大几乎让柔渗出血来。

  她沉痛的垂下头去,悲叹他的无情。

  “还有。”她那柔弱受伤害的样子,叫秦闇看不过去的拢起剑眉“我不知道刚刚你跟福嫂说的话是怎么回事,但是以后类似的话就别在下人面前提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代完后就转身离去,不再看身后的佳人一眼,以免他抑制住的柔情不试曝制的爆发出来。因为不管他回来的时间有多晚,她总是含柔情的等著他,怎不撼动他的心!

  懊死的,难道她就不能不表现出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别让他感到一丝良心不安吗?

  他混蛋的为什么要答应这桩代娶亲事?为什么要答应大哥跟她同住在房里?

  当他是圣人?还是无能?

  直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远了,芃瑄才抬起是泪水的脸。

  “郡主!”一直等到太守离去后,红珠才从园外走进来,看到哭倒在地的芃瑄,马上惊讶的跑过去,跪在她的旁边。“郡主你怎么了?”

  芃瑄难过的摇摇头,脸上是止不住的泪水,她难过的扑向上宣心中的委屈。

  “你…你到底怎么了嘛!”红珠着急的扶著芃瑄,频频为她拭泪“您要再哭下去,伤了身子可怎么办?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您肚里的孩子啊!”一提到肚子,芃瑄哭得更伤心了,泪水就像决了堤的洪水,狂不止。“我们没有…没有孩子,相公他…他根本没有跟我圆房。”

  芃瑄心里一,什么话儿也按捺不下,只想跟唯一亲密的丫环哭诉个够。

  “什么?!”红珠瞪大双眼,捉著芃瑄问道:“您是说…郡马这些日子都跟您同榻而眠,可是就没有…”她一手指头朝芃瑄上下比了比,不言则明。

  芃瑄泪水,悲凄的点头。

  “这怎么可以!”红珠气愤的弹跳起来“他怎么可以这么欺侮郡主,咱们马上回关内去告诉王爷,叫王爷告诉皇上,抄了他们全家。”

  冲动的红珠只想为芃瑄出气,拉著她就准备整理包袱。

  芃瑄吓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傻住,就连泪水都自动收复。

  “红珠,先别冲动,或许…或许相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也说不定。”她抱著一丝希望,边收回红珠整理的包袱边道。

  “隐疾!什么隐疾他自个儿不知道,还要娶你,不怕坏了你一生?”红珠执拗儿一起,比她这个郡主还难伺候。

  “说不定…说不定他自己也不知道。”

  芃瑄真后悔,为什么会哭傻了告诉红珠这件事情?瞧她那样儿,恐怕真会跑回关内告状,果真那样,那脸可就丢大了。

  “或许他另外有意中人,没告诉我们。”红珠突然停下动作,突发奇想的道。

  “意中人?”这也不无可能,不然相公何以会对自己这般冷淡?一思及此,她只觉眼前一黑的站立不住。

  “郡主!”红珠一惊,马上丢下手中衣物,奔过去的扶住她。“您别吓我,这只是红珠的猜测而已,算不得准的。”自己真是该死,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可以拿出来说,瞧郡主吓的。

  芃瑄泪眼婆娑的望着红珠“你说,我该怎么办?”

  红珠拍拍她的背“或许事情不是这样也说不定。”

  “怎么知道不是呢?”芃瑄幽幽的说。

  “去问啊!”红珠灵机一动的说“我们在府里一个一个的问,不怕问不出来。”

  “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有自信的说。
上一章   游鹰戏凤   下一章 ( → )
义乌小说网为大家提供游鹰戏凤全集最新章节:第五章免费阅读,游鹰戏凤情节跌宕起伏、内容扣人心弦,竹君是游鹰戏凤全集免费阅读的作者。如喜欢游鹰戏凤全文阅读,那么请将游鹰戏凤加入收藏方便下次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