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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乌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闺秀爱财有道  作者:宁馨 书号:45401  时间:2018/1/18  字数:7174 
上一章   第十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下一章 ( → )
碎石城外三面都是田地,只有一面邻水,因为是乌浦江分出的江岔子,水量倒也不小,多年前不知道哪一任喜好风雅的县令命人在江畔种了许多垂柳,暮时节正是枝条青翠,随着晨风舞动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叶兰在江畔走了一会儿,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见了笑模样,待得走累了就坐在柳树下歇自心。

  不知哪家渔民把小木船拴在岸边,江上也竖起了木桩子,挂了些渔网,叶兰一时好奇心人起,就走去水边,想要看看网里是否有鱼。

  不想,这一看却是惊了她一身冷汗,那邻近岸边的第三木桩上,居然挂了个人!

  叶兰猜度着这许是哪家妇人想不开跳水自尽,着急之下就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跳水了!救命啊!”这时候天色还早,就是城门口也不过小猫两三只,更何况这个偏僻的江畔。

  所以,任凭她喊了好半晌也没有人应声。

  叶兰无法,咬咬牙,一跺脚就跳上那艘小木船,凭借着前世公园里划船的丁点经验,好不容易划到了那木桩旁边。

  她壮着胆子,抄起船桨捅了捅那人,颤声问道:“喂,你怎么样,你还活着吗?”

  那人许是被水冲下来,将将被木桩挂了一角衣衫,叶兰这般一动,他扑通一下就掉到了船上。

  叶兰惊得一哆嗦,哪里还敢再问,是死是活都得先运上岸再说了。

  小船也不理会叶兰心里如何惊恐,偏偏调皮的在水里打着转不肯靠岸,叶兰无法,用船桨试探着水深,发现只到她间,于是就跳进水里把船推上岸去,还好这时节不冷了,水温不致会冻坏人。

  终于上了岸,叶兰累得一**坐到草地上,息了好半晌才大着胆子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发现还有点热气,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伸手拨开那人糊在脸上的发,刚要拍打的时候却惊得瞪圆了眼睛。

  不是因为她猜错了,这人是个男人,而是这人…好眼啊!

  “怎么了?这是谁家后生跳江了?”

  一个早起遛弯的老头儿,发现这边有些异常,小跑着上前高声问道,再见叶兰衣衫半的模样,又问道:“丫头,这人是谁啊,可是你家夫君?”

  “不是!我跟他不认识!”叶兰尖声反驳,脸色更白了,心里惊疑不定的猜测着,这人怎么会落水,而且还飘到了自己眼前?

  那老头儿显见不相信叶兰的说法,翻了个白眼吓唬道:“你不认识这人啊,那好办,我这就喊人报官去。这人穿得跟乌鸦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兴许是哪里的水匪强盗呢。”说着,老头儿就要回家喊人。

  叶兰灵灵打了个哆嗦,下意识伸手扯住了老头儿的袖子。

  她记得先前听丫鬟说过,这人出门巡查各地的军营去了,按理说,应该是安全无虞的,可如今这般半死不活飘在江边,显见是出了什么祸事,若是冒然把他送到衙门,那县令是个忠心的倒也罢了,若是县令有问题,她岂不是把这人送入虎口?

  虽然先前有些恩怨,但到底也不好眼看着他性命不保啊,更何况…叶兰摸摸肚子,咬牙说道:“老爹,这人…嗯,我认识,只不过不知他为何落水了,劳烦您老帮个忙,把他送到我家去吧。”

  “欸,这就对了。”老头儿自以为劝转了叶兰,笑咪咪应道:“小夫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啊,就是再大的难事,多说几句话也就想开了,何苦得自家男人跳河呢!来吧,咱们俩架着他,到了城门口就有人帮忙了。”

  叶兰暗暗翻了个白眼,同老头儿一起连扶带拖,好不容易才把人折腾到了城门口。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了很高,城门口进出的人也多了,老头儿直接拦了一辆牛车就把叶兰和那黑衣人扔了上去,就连那守门的兵卒问询,他也三两句就给打发了,热心得一塌糊涂。

  叶兰无奈谢过老头儿,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家铺子。

  胡伯和胡婆正开了门板,摆着箩筐,几个小媳妇儿挎了篮子笑着催促“胡婆今开门实在是晚,我家婆婆还等着我买了烧饼回去配粥吃呢。”

  “可不是,我家小子昨晚就闹着要吃糖烧饼,这不一大早我就赶过来了。”

  旁边一个平总来铺子的小媳妇儿听见这话,笑嘻嘻替胡婆应道:“你们就少说两句,胡婆今开门晚也是应该的,你们不知道兰妹子诊出身孕了吗?她也是个命苦的,以后有了这孩子做依靠,可不正是高兴着,昨晚怕是都没睡好呢。”

  “哦,我倒是听说了,兰妹子是个有福的,虽说夫家苛刻,到底还留了个孩子,要不说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不忍心她没个指望。”

  胡婆本来还怕流言难听,没想到大伙儿居然同情叶兰的居多,她欢喜之下就大方的一挥手“难得你们都护着兰丫头,胡婆我今欢喜,成本甩卖,烧饼两文钱一个,要买赶紧拿钱,晚了可就抢光了。”

  “哎呀,胡婆可真是太好了,先给我来五个糖馅儿的!”

  “我要六个豆沙的!”

  “还有我,给我留几个…”

  小媳妇儿们没想到说几句好话还能得这实惠,争相向前挤,原本要买三个的改了五个,要买五个的改了十个。

  有路人经过听到降价的消息,也纷纷上前凑热闹,一时间铺子门前热闹非凡。

  就在这个时候,叶兰乘坐的牛车赶到了,那赶车的后生也是个好心肠,扭头见叶兰呆愣无神,就喊道:“小嫂子,已经到胡婆饼铺了,你该下车了。”

  叶兰未等说话,一个正犯愁挤不到前边去的半大小子认出了她,眼珠儿一转就死命拨开人群,边挤边嚷道:“让一让,我是来报信儿的。”

  众人不知何事,一不留神就被他挤到前边,胡伯刚刚把出炉的烧饼倒进簸箩里,看到半大小子这样就笑骂道:“二狗子,你又起什么么蛾子?想买烧饼就排队去,大伙儿都等着呢,你可不能坏了规矩。”

  不想那二狗子却是一指人群后的牛车,嚷道:“胡伯,我是给你报信儿的,你家兰姊姊坐车回来了,衣衫都了呢。”

  众人一听,齐齐扭头往后看去,果然叶兰正从牛车上跳下来,那后生也是架着一个黑衣男子下地。

  胡伯和胡婆都是吃了一惊,也顾不得卖过了,一前一后跑出铺子。

  那二狗子趁机伸手从簸箩里拿了五个烧饼,扔下十文钱才跑到大车前看热闹。

  胡婆赶紧来到叶兰面前,眼见她除了衣衫透,并没有别的不妥,这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出门散心去了吗,怎么掉到水里了?”

  旁边的几个小媳妇儿却是围着黑衣男子惊叹道:“哎呀,这是谁家后生落水了?长得真是俊俏啊。”

  “就是,怕不是咱们这里的人吧?咱们这里可养不出这么细皮的人!”

  叶兰眼见闲人围得越来越多,就扯了胡婆焦急说道:“姑母,先帮我把这人送后院。”

  “欸,好。”胡婆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喊了老头子回去继续卖烧饼,然后又求了那赶牛车的后生帮忙把人架去铺子后边。

  众人眼见没了热闹可瞧,这才一边议论着一边继续去买烧饼,可是最后五个糖烧饼已经被二狗子抢了去,于是免不了又是一通笑骂。

  不说前边如何热闹,只说胡婆另去灶间取了两个烧饼,谢过赶牛车的后生,之后就迫不及待回到铺子后边抓了叶兰的手,问道:“大小姐,这是什么人,你在哪里捡回来的?”

  叶兰根本没想过要瞒过胡婆,当即就把河边之事说了一遍,末了懊恼道:“姑母,这人…我认识,他就是我自小订婚的那个…嗯,六王爷。”

  “什么?”胡婆惊讶得嘴巴大张,半晌都阖不拢。“他一个王爷,不在都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落水,难道是遇到坏人了?”

  叶兰痛的眉心,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啊,想不管他,但就是怕良心不安。”

  老太太倒是个软心肠,上前仔细打量了左元昊的模样,之后说道:“别想那么多,救人性命总没有错。我先去找孙大夫来给他看看,总不能让他在咱们家咽了气。”一说完便风风火火出门去请了孙大夫来。

  孙大夫原本还以为叶兰出了事,没想到居然是个昏的年轻后生,好在他也没什么八卦之心,并不多问,认真检查了一番,这才说道:“这人伤了头,怕是没少血,又在水里泡得久了,虽说如今还有一口气,但实在凶险。我先给他裹伤,再开副汤药,你们照料他喝了,若是今能醒来,那就慢慢养着,过上半月就无碍了,若是醒不来,就没指望了。”

  叶兰赶紧谢了老大夫,这次可没忘记付诊金。

  孙大夫仔细替左元昊裹了头上的伤口,告辞之后,很快又让小药僮送了药材过来。

  胡婆眼见左元昊脸色白得跟雪一样,先前心里对他“欺负”叶兰而起的那么点儿怨恨也淡了。想了想就倒了一杯温茶,慢慢喂他喝了。

  叶兰心里,找了个小炉子和药罐在廊檐下熬起了药。

  胡伯卖完烧饼,也无心再开炉,跑到后头来探问——

  “怎么样了,老太婆,这人是谁啊?街坊们着我问了好半晌,我都说不知道了还一直问。”

  胡婆生怕叶兰烦心,扯过老头子低声说了几句,只听他不时惊呼出声。想想也是,这事实在太过蹊跷和巧合了,谁能想到堂堂忠勇亲王会落水,半死不活落到这样的小城啊。

  叶兰也是不知如何是好,许是这身里还存留了一些原主的执念,毕竟恋慕这人多年,她就是极力告诉自己冷静,但心底总是忍不住涌出一丝丝的心疼,甚至是重逢的欣喜,这让她惶恐又恼怒,于是手下的扇子不自觉就加了力气,差点儿把汤药熬干了。

  胡伯在一旁看得直咧嘴,胡婆也是叹气不已。

  许是左元昊天生就是个福大命大的,白里喝了三次汤药,夜里并没有发烧,第二一早,叶兰端了汤药和小米粥刚进屋子就发现他睁着眼睛直愣愣盯着门口。

  叶兰一惊,差点扔了手里的托盘,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你醒了,可是觉得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左元昊也是刚醒来没多久,身处陌生的屋子,全身无力外加头上剧痛,让他万分惶恐,且莫名其妙的,他又觉这份惶恐对于他来说很陌生。

  他正皱起眉头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布衣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问他话,他没回答,反问道:“这里是哪,你是谁?”

  “我是…”叶兰下意识就想应声,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微微有些恼意,甚至替原主不值,纠了人家十几年,结果人家连她的长相都不记得。“你别管我是谁了,醒了就赶紧把药喝了吧。”她这般想着,语气就有些不好。

  左元昊眉头皱得更深,凤眼里闪过一抹厉,冷声问道:“这里是哪儿?”

  叶兰也不理他,慢悠悠放下手里的药碗和粥,这才应道:“这里当然是我家了。”

  她本以为左元昊会发怒,不想他下一句却道——

  “那…我是谁?”

  叶兰听得一惊,猛然扭头看向他,试探着问道:“你说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左元昊吃力的扶着自己的脑袋,懊恼应道:“头疼,想不起来。”

  失忆?叶兰被这狗血情节雷得差点栽倒在地,想了半晌才道:“你等会儿,我这就找大夫去。”说罢,她扔下左元昊就跑了出去。

  左元昊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神色里是不解。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可是他无论怎么回想,脑子里都是空白一片…

  孙大夫出入胡家的次数多了,也算是路,听叶兰一说左元昊醒了,但是好像忘了前事,老头儿也很好奇,同等在医馆的几个病人告了个罪就赶紧挎着药箱过来了。

  照旧是一番望闻问切,末了孙大夫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半晌,才对赶来的胡家二老和叶兰说道:“这后生怕是头里存了血块了,到某些经络,所以才忘了前事。你们也不用着急,只要好好将养,过些时就好了。”

  “到底过多久才会好啊?”叶兰有些心急,家里住了个不知为何落在外的王爷,这就跟定时炸弹一样,谁知道会不会招来些什么牛鬼蛇神,带累得一家人不得安宁。他早想起前事,也好早点儿把他送出去啊。

  孙大夫很少见到这般稀奇的病症,哪里能说得准啊,于是吹胡子瞪眼地应道:“他什么时候养好了,就什么时候想起前事了,你这个丫头催什么,他是你什么人啊?”

  叶兰被堵得千万言语都噎在了喉咙里,胡婆赶紧替她同孙大夫赔罪,又客客气气地送人出门,待得回来见到叶兰还跟一脸戒备懵懂的左元昊大眼瞪小眼,便扯了她出门,小声商量起来。

  如今这个情形,左元昊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遇难的,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把他送去衙门,万一害了他,一家人良心不安不说,将来若是被朝廷知道,也是灭门的大罪。

  但若是留下他,没个好借口,街坊邻居那里也瞒不过去。

  到底还是老太太有主意,最后干脆决定再拿了叶兰先前那个半真半假的遭遇说事。

  于是,不过几碎石城里那个叶兰被休的悲惨故事就又来了个惊人的大反转,变成了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左元昊被塑造成一个为了发同家里决裂,千里追的情圣,他尚且躺在病上,就赢取了无数人的夸赞,甚至还有小媳妇儿为了看他一眼,跑来铺子里买几个烧饼。

  当然,叶兰也成了所有女子羡慕的对象,但凡她上街,都有大姑娘、小媳妇拉着她,说起她如何有福气,刚刚怀了身子夫君就找了来,一家团聚。

  叶兰听得憋闷至极,又不好反驳,再想起先前在王府的日子,她这心里就更是不舒坦,所以,左元昊就倒霉了。

  他的药整整多添了一大把黄连,每每喝到口中,苦得他眉头差点皱成一团,一三顿喝下来,怎么还有胃口吃饭?养病半个月,不但没胖半分,反倒瘦得跟个竹竿一般。

  后来还是孙大夫惦记这个特殊病人,主动上门复诊,才发现汤药的差异,气得破门大骂,直说这添药之人同左元昊有仇,黄连虽是去火之物,但可不能加,特别左元昊道次受伤大伤了元气,若是再多吃几,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叶兰吓得脸色苍白,虽然咬紧牙关说自己不知道何人做的,但心里已经后悔了,毕竞她只是一时气愤,完全没有伤人害命的心思。

  胡婆是个精明的,这些时念着叶兰先前吃的那些苦,就对她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听到孙大夫这般说,立时接手了左元昊的熬药和饭食。

  没过几,左元昊就能下地了。

  这一,他在上躺得不耐烦,顺着窗子瞧着外边天气晴好,院外的树木青翠喜人,偶尔有鸟语传到耳里,越发显得屋中憋闷,遂扶着桌椅走到廊檐下。

  叶兰先前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的时候,半点不适都没有,但自从知道肚里多了一缕血脉,就开始各种难受,这几恨不得一睡上十个时辰,这会儿刚刚睡醒又觉得犯了恶心,从屋子里冲出来扶着墙角大吐特吐。

  左元昊看得皱眉,凤眼微微上挑,有些嫌恶的道:“怎么不找个木盆放屋里?”

  叶兰把早饭连同酸水都吐光了,刚要起身听到这句就有些火大,回身甩了一句“我乐意吐外边,又不是你家,要你多嘴!”

  “你!”左元昊被噎得脸色通红,下意识就嘲讽道:“你连夫君都没有,怀的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叶兰,她跳起来就大骂道:“谁说我没有夫君,谁说我的孩子是野种?”

  左元昊原本还为出口刻薄有些后悔,见她这个模样就冷哼一声,应道:“难道你耳朵聋了,我刚说完。”

  不想叶兰气到最后却突然笑了“那我就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夫君,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种!”

  左元昊惊得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看着得意的叶兰呵斥道:“你这女子,这般大事怎能随意玩笑?”

  叶兰自觉占了上风,笑得越发张狂,小手一指门外,挑衅道:“你既然不信,就出去问问,就算我能骗你,城的人总不至于都帮我撒谎吧?”

  左元昊也是个倔强的,当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脚就出了院门。

  小巷子口的青石条凳上正坐了两个老太太在纳鞋底,见到左元昊皱着眉头走过来,不等他开口就热情的招呼他坐下,一迭声的探问着他的伤势。

  末了又叹气道:“可怜的孩子,长得这个俊俏啊,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长大的,怎么偏偏就受了这个苦?不过离开那个家也好,兰丫头可没少受苦,你们小夫如今团聚了,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啊。”

  “就是、就是。等兰丫头把孩子生下来,再过上几年,你们抱了孩子回去,你家母亲就算不待见你们,总还有你爹给你们撑不是?”

  左元昊听着两个老太太说得热闹,绝美的五官忍不住皱到了一处,心中很是惊疑。他虽然直觉里觉得叶兰熟悉,但不相信她当真是自己的子。只是事实摆在这里,连外人也这般说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自己忘了的前事里真有她的存在?

  许是想得深了,左元昊只觉头又剧烈的痛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抱了脑袋,低低呻出声。

  两个老太太吓坏了,也顾不得再做补线活,一个看着左元昊的情况,一个则飞跑去胡家喊来叶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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